姓郭的紫脸男子把嘴撇成了八字,不屑道:“别人不知,我还不熟你的秉性?打小你便极爱夸口,以一说十,小溪说成大江,都是你的本色,你的大事能有多大?这几日城中传的沸沸扬扬,说朱七绝的宝藏线索显露中都,更有人出赏悬金索买,你的破事还能大过它去?”
老章闻听此言嘻嘻怪笑,回道:“嗯,嗯,不大,不大。嘿嘿,出赏悬金,若找不到门路,赏金再多又有何用?”他身后那人听了这话略微变色,伸手抻了抻老章的衣裳。
姓郭的听出他话里有话,疑道:“你这事难道真和朱氏宝藏有关?咳,咱们边塞之人何德何能,敢与中原群雄相争?若说门路,你我都是泥腿子出身,天上就算掉下馅饼,也砸不到咱们头上,自是我想错了。”
老章嘴上说不受激将,实则很怕被那姓郭的瞧不起,闻言笑道:“老弟,咱俩虽是旧识,可也有几年不曾见了,哥哥我早已今非昔比,那宝藏线索若被人拿下,缘何不能是我?”
他二人在大堂高谈阔论,廊上围观的酒客本是闲来瞧瞧热闹,这时听到提起朱七绝的名头,不免纷纷耸动,有几人已交头接耳起来。王虎见他盟兄一脸茫然,遂解释道:“大哥,你才到未久,这几日京里早已传翻天了,说有什么朱氏宝藏的线索现身中都,不少江湖豪客、武林异士都出了巨赏,更有人拿出白银五万两,只为求得线索,但这线索究竟是个何物,小弟我一心在王府当差,这些江湖之事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是以倒也不知。”
那姓郭的听老章言外之意,似乎说的正是朱氏宝藏一事,心中颇为不信,撇嘴道:“有人出几万两来找线索,且尚未寻到,这种好事能轮到你?”
老章道:“是不是我,老弟早晚自会知道。”
姓郭的外甥道:“我听说这线索并非一言一物,乃是一位知情人,或许这人和章老伯有些交情也说不定,那样自然得来不费功夫了。不过既然涉及宝藏,那便极为私密,再多打听,颇有不便,舅舅,还是别问了罢。”
老章道:“还是贤侄明白事理,我这把年纪,早已不把这些口舌之争放在心上了。”
姓郭的大笑道:“哈哈,我便知道你惯常故弄玄虚,罢了,不问,不问。”忙岔开了话题,又和粉头们说笑起来。
老鸨见缝插针,急忙过来规劝几人回到里间,老章前面说在兴头,却不得朋友相信,正闷闷不爽,见老鸨过来打扰,把气都撒在她的身上。老鸨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念这人出手豪爽,也不与他计较,自上楼安抚其他酒客去了,任由他们在大堂继续胡闹。
老章犹自不忿,咒骂道:“这婆娘当真狗眼看人低,从没把咱们外乡人放在眼里。嘿嘿,郭老弟,便和你说了实话也无妨,他京城能人再多又如何?那朱氏宝藏的线索,还不乖乖落到我这外乡人手中?”
老章下首那名同伴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秘密,心中一阵慌乱,忙打马虎道:“郭大爷,帮主今日喝的有些多了,您别放在心上,咱们这便散了回后头客房歇息罢。”
老章见姓郭的仍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腾地一下站起,正色道:“老弟,我这可不是醉话!那线索的确是一个人,这人眼下就在我的手中。还怕人知道不成!”
他同伴听了暗暗叫苦,姓郭的见他说的认真,也不敢把话说绝,阴阳怪气地说道:“嗯,看来老章你所言非虚,不过这是机密大事,兄弟我是没眼福亲见了,呵呵,呵呵。”
老章抬手一拉姓郭的臂膀,说道:“这人就囚在我房中,咱们到后面一看便知!”原来怡心楼后还经营着客栈,老章等人正是榻在此处。
他下属吓得连连摆手,低声劝道:“帮主,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