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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儿笑看着紧盯怀王剑眼馋的东方小弟,觉得他长得似乎有些像几年前的林璎,一双眼睛极为清澈,却又在清澈的眼底藏了很多坏主意。莫名的亲切,莫名的讨喜。
恕儿想都未想,将怀王剑递给了东方愆,说:“给你。”
东方愆还未拿稳剑,只听林璎道:“小东方,舞刀弄剑有什么好玩?你过来,林哥哥给你弹琴听。”林璎暗自不悦,心想,我送给恕儿姐姐的剑,连那宋国的太皇太后老太婆都休想拿去,你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屁小子,有什么资格拿着玩?
东方愆转头看了一眼林璎,立刻察觉到了这个爵爷哥哥眼底的一丝不悦,于是放下剑,跑到林璎身旁,说:“林哥哥,愆儿一直想学弹七弦琴,但是我爹虽然会弹,却总是没什么时间好好教我。林哥哥,你要是偶尔有空的话,可不可以教我?”
林璎本来还在讨厌这个臭屁小子,却被东方愆突如其来的虚心讨教弄得没了脾气。他闷声道:“算你找对了人。小东方,你为什么想学琴?”
东方愆眨了眨眼睛,坦诚答道:“不为什么啊!我什么都想学。愆儿就想当一个文武双、琴棋书画、学富五车、受人敬仰、招人嫉妒的大人物!”
林璎听得一愣。
恕儿忍不住笑出了声音。这个小东方,竟然人小志大!连小璎那么古怪的脾气,都拿他没办法。
晟王笑着吩咐丫头去取王妃用过的琴,说:“小璎,你娘的琴技,也不知道你学会了几成,为父今晚正好检查一番。”
丫头递上了琴,正是林璎小时候在王府练琴时弹过的母亲的琴。他笑瞥了一眼晟王,便去调试这十一年未被弹过的琴,边调边道:“爹,其实你该问的是,我娘的琴技,倒是我的几成?”
晟王听林璎终于不再生分地叫自己“父王”,这一声“爹”,脱口而出,却跨越了太多太多。林璎洋洋洒洒地弹着琴,晟王自幼喜爱音律,通晓五种乐器,此时听到儿子的七弦琴艺竟然如此卓绝,不知比自己和苏琴好了几倍,不禁欣喜若狂,趁着喝酒,抹掉了眼角喜悦的泪。
几曲弹罢,林璎得意地看向晟王,晟王却高兴得说不出话来,连称赞之词都哽咽在胸中。琴儿,你教的儿子,竟如此之好!
林璎说:“爹,娘从小就不厌其烦地教我弹琴,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晟王猜道:“因为你娘喜欢弹琴?”
林璎摇头笑道:“是因为娘知道爹喜欢听她弹琴。在陈国时,有一年娘得了场来势汹汹的风寒,虽然后来并无大碍,但那时她对我说,如果她后半生再也见不到爹,让我好好练琴,以后弹给爹听,这样爹就忘不掉她。”
晟王心中一荡。琴儿,那年临江繁华,柳絮纷飞,我隔窗赏琴。今生与你相识,我又怎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