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蓉轻轻舒了一口气,手下越发麻利的忙碌着,仔细想想,她如今有赚钱的生意,有善良懂事的弟弟,有可靠又可爱的夫君,今日又置办了属于自己的家业,日子真是过得幸福之极啊。她不求大富大贵,只要一辈子能够一直这般安心自在就好。
夜风轻轻吹过小院儿,带走了白日残留的热气,越发清爽,一家三口各自睡得安然又香甜。当清晨的阳光钻进窗棱,调皮的拨弄董蓉的眼睑时,她忍不住叹了气。昨晚那样的平静真是太过难得,想必今日董家和曹家就该得知她重金买下果园的消息了,以这两家人的脾气,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
不过,她也不是怕事的人,这果园是她砸下所有积蓄买下的,是她以后不依靠任何人,安身立命的资本,谁若敢动夺就要付出被她斩手剁脚的代价。
想到这里,她麻利的爬起来做好早饭,又喊了懒床董平和傻柱起床,三人吃了饭就开始制冰。经过这一月多的忙碌,董平和傻柱已经是熟练工了,配合很是默契,几乎不等刘嫂子众人上门,一日所需的冰块就都制好了。
董蓉仔细交代了董平几句,然后就带着傻柱回了一面坡。左右曹婆子得知这事也要发火,董蓉也不耐烦早早回去听她唠叨,于是路过陈家果园时就直接上了山。
陈家果园里,陈家派来的小管事刚刚聚了七八个杂工说起果园易主之事。杂工们都是满脸担忧的低声议论个不停,陈老爷是个不耐烦铜臭之人,所以众人的工钱说不上丰厚但也绝不寡薄。如今换了新主家,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啊?
众人议论了一会儿就都把目光投向了那个蹲在一旁的老汉,老汉正伸手抚摸着桃树枝干,神色如同一位祖父在望着最活泼聪明的小孙子,那份认真和疼爱让人忍不住叹气。
陈家的小管事犹豫了片刻,末了略微带了些尴尬的说道,“魏叔,那个…主家卖了果园也是无奈之举,您老也别多心。虽说新主家不愿留下这些桃树,但凭借您老人家的手艺,她就是种仙果也得请您出马啊…”
魏老汉仿似没有听得这些话一般,起身就走进了桃林深处,留下众人纷纷摇头不已。这个说,“难怪魏叔心疼,这些桃树可是他一手栽下的。”
“可不是,魏叔打理的桃树开花极盛,哪年贵人们来赏花,都要赏他许多银钱。这如今说砍就要砍掉,他怎能不伤心?”
小管事也是皱了眉头,末了又吆喝着众人去拾掇镐头筐篓等物,等着新主家来人接管。
再说董蓉一路上山,眼望郁郁葱葱的各色果树,脑子里盘算着以后如何打理,那心情真是前所未有的欢喜,脚下的步子因此也少了几分稳重,同小兔子一般蹦蹦跳跳起来。傻柱随在她身后,满眼都是笑意,心下也很是期待这女子又会给他带来什么新奇和惊喜。
前方的小路旁一株桃树顶端还剩了一枝晚开的花朵,董蓉伸手指了笑道,“柱子,你看那桃花开得多艳啊。”
傻柱笑着点头,走到树下时就一跃而起伸手摘了那桃花下来,然后一意要插到董蓉头上。
董蓉瞧着那桃枝足有一尺长,当真插到头上,她就成了疯婆子,于是笑嘻嘻躲避着不肯接受。傻柱却恶作剧般一意孤行,两人于是笑闹起来,咯咯的笑声传出极远。
正在桃林里巡视的魏老汉正巧见得这般摸样,立时怒火冲上脑门,几步上前抢过傻柱手里的桃枝儿,大声呵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谁让你们乱碰我的桃树?”
傻柱许是没料到有人抢夺桃枝,一时忘记了松手,于是虎口处被桃枝划出了一道小口子,殷红的血丝迅速渗了出来。董蓉眼尖,伸手拉过他的手仔细瞧着没有大碍这才放了心。她再抬头望向满脸怒气的魏老头儿也就没了好脸色,沉声问道,“你是平日照管果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