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航行在钱塘江江面的舟山号上,对杭州情况并不知情的海汉高官们正在一起享用今天的晚餐。
虽然舟山号几乎是这个时代吨位最大的战舰,但舰上军官餐厅的空间依然十分有限,仅能摆下一张大型长条桌,可同时接纳大约二十名军官在此用餐。
而除了军官餐厅的功能外,这个空间在战时还能被当作会议室或者作战指挥室来使用,必要时这里甚至会变成救治伤员的手术室。
晚餐的内容说不上有多丰盛,几乎都是偏向清澹口味的淮扬菜。到了他们现在这个年纪,早就对大鱼大肉失去了兴趣,新鲜的食材、精致的烹饪,以及健康的膳食搭配,才更符合他们的需求。
掌勺的大厨据说是特地从扬州请过来的,就专门负责执委会一行从舟山到杭州途中这几顿饭,手艺倒是获得了众人的一致好评。
今天配餐的酒水是绍兴花凋,也算是东海大区最为出名的地方特产之一。不过久居南方的众人平时喝的多是三亚特酿这类甘蔗酒,对于黄酒的口味显然不太适应,都是浅尝即止。
而石迪文倒是早就习惯了本地口味,浅酌慢饮,颇为享受。
“船上这几顿饭,还有明天在杭州的接风宴,都是扬州那边的盐商主动张罗的。他们也没提什么特别的要求,就希望我们在杭州期间能抽空接见一下。”
石迪文说罢作个手势,副官便命人给在座众高官一一送上今天的最后一道菜——由扬州盐商奉上的私人礼单。
以他们今时今日的地位,其实无论扬州盐商送来多么贵重的礼物,或是张罗了几顿宴席,对他们所能产生的影响也极其有限,甚至这种小事根本都不会拿到台面上来说。
石迪文虽然是刚加入执委会,但也不可能不知道这种海汉高层默认的“规矩”。他将这事单独拿出来讲,那肯定是另有原因。
陶东来笑道:“扬州盐商是给你许了多大的好处,居然能说动你出面替他们讲好话。”
石迪文坦然道:“修建执委会以及各大衙门在杭州的官署,这资金有相当一部分是扬州盐商捐助的。”
“另外京杭运河从杭州至扬州的河段需要进行疏浚工作,所需的费用,扬州盐商也掏了不少。”
“人家是真金白银出了不少钱,对支援国家建设有很高的热情,我们抽点时间接见一下,应该也是合情合理吧?”
陶东来笑道:“那你直接说爱国商人就行了,还兜这么大的圈子。”
说罢,陶东来这才接过礼单随意翻看了几眼,然后点点头道:“等到了杭州,你看着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