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衡的居所叫做听雪阁，据说冬天下雪的时候满院白梅盛开，煞是好看，可惜现在是仲夏，只能看见翠竹荷花。
苍衡将他领到卧室。
谢寻正对床榻，在地板上跪了半天，苍衡进屋之后扭开书架上一只花瓶，在密室里耽搁许久，看架势在找东西罚他私斗，神神秘秘的，叫人觉得不安。
谢寻好奇打量屋内陈设，有一股清冷的松雪味道，闷热的天气里闻起来煞是舒服。
他浅浅吸了口，石门轻响，苍衡缓步在床边落座，却是两手空空。
谢寻偷偷抬眼，苍衡端坐床榻，面无表情的也在看他，“衣服脱了。”
“……啊？”
谢寻磨蹭两下，依言将破破烂烂的衣服扒下来，后背挨了不少伤，肩膀还有几个窟窿眼，都是在石洞里那条老蛇妖弄出来的。
苍衡略微抬手，一条白色小蛇自袖中爬出来，在手腕上缠绕几圈滑到地板，约莫指头粗细，蜿蜒出一线纤细的白影，吐着信子朝对面靠近。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谢寻被那老蛇妖打得后怕，指着它往后面缩了下，“仙、仙尊，有蛇。”
苍衡漫不经心掠他一眼，“这是我灵力所化，不会咬人。”
谢寻僵得像块石头，绷紧大腿，死盯着那只小白蛇。
但见它顺着亵裤爬上来，蛇信舔在肩头，唾液似乎有疗伤的功效，所过之处，伤口肉眼可见的痊愈，只余一指宽的红痕。
谢寻不由惊奇，暗道这小蛇竟是个宝贝。
那蛇顺着脊椎一路往下，后背酥酥麻麻的，他不由打起盘算，要是离开灵墟宗的时候，能将这条小蛇一并揣走，那不比江湖上任何金创药、救生丸更管用？
他打着灵蛇的主意，忽然听见苍衡问，“听说上次课业，你们验了炉鼎等级？——你是个劣品？”
平时别人嚷嚷劣品劣品，谢寻从未放在心上，不知怎么，这两个字从苍衡嘴里说出来，竟叫他有点难堪，就像一个天资拙劣的弟子被师尊点名批评似的，摸了摸鼻子，“嗯……那晶石验出来，我是灰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