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重直接喊道:“县太爷,咱要为六里甸的百姓要二百份沤肥。”
顾正臣看向骆韶:“将文书拿出来,交给里长。里长在文书条款后的格子中添加百姓名字,按手印,交给县衙,县衙会按百姓数量,约定好沤肥运输日期。这类契约文书只能添加三千丁口的姓名,若还有百姓想要沤肥,则需要等明年了。”
骆韶将文书发给冯重,其他里长纷纷伸手讨要。
待一干里长与老人离开之后,周茂很是不理解地看向顾正臣:“县尊,只是三千户而已,不需要惊动这么多乡里吧,句容县城周围的田亩不止三千亩……”
顾正臣自然清楚句容县城周围有多少田地,只够三千亩地的沤肥,无论如何是不够分的,但依旧选择了这种方式,让每个乡里参与进来,哪怕是这个乡里之中只有那么几十亩、一百亩地用上沤肥。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顾正臣简短地回答,然后转身离开。周茂看向骆韶,骆韶笑道:“县尊这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引导百姓自己制造沤肥。若是秋收时上了沤肥的田地收成好过往年,百姓自会参与其中。说沤肥好千百遍,不如让百姓亲眼看到沤肥的效果。”
稻香起,磨刀霍霍。
在百姓准备夏收稻谷时,朱元璋正在审定礼部关于鸡笼山功臣庙礼仪之事,待敲定细节之后,朱元璋返回华盖殿,传金吾卫指挥佥事陆龄。
陆龄入殿行礼,高呼万岁。
朱元璋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批阅奏折。
沉闷无声的大殿,让陆龄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抑,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抽离自己的身体。
不敢起身,甚至不敢抬头。
陆龄跪着,额头滴下汗水。
朱元璋将一份奏折丢下,看向陆龄,沉声问:“陆龄,你跟朕作战多年,是有功劳之臣,若你犯了错,坦言告诉朕,朕可以宽容你一次。”
陆龄想了想,这两年来自己并没什么过错,便直言:“陛下,臣冤枉。”
朱元璋冷笑一声:“冤枉?呵呵,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若不把握,没人能保你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