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生看了林微之一眼,眼中透着精明。

    看他们谈吐不凡,孟长生也能猜到,他们两人家中长辈,必是朝中大臣,否则他们年纪轻轻,怎会知晓这么多。

    “要说当年,我只知安平县县令名叫启圩田,启圩田当年已经五十几,在安平县当了一辈子县令,我记得,儋阳郡的盐田案件后的第二年,他就辞官归隐。”

    林微之道:“他为人如何?”

    孟长生道:“为人清廉,奉公守法,只不过……后来爆出他竟贪污受贿,中饱私囊,欺压百姓,只不过,并无实例,在安平县内,启县令口碑极佳。”

    林微之若有所思,若真是个大大的清官,那盐田事件,是不是受了曾子固牵连?

    这些,暂时无从得知,“那儋阳郡郡守是谁?”

    孟长生道:“叫邱瑜彦,只道与京中贵人有关系,多余的,我便不清楚了。”

    “孟叔,当年盐税是如何上涨,如今又是如何上缴的?”

    祁月白一直没想明白,佃户租用盐田,才能产出盐来,那被回收回去的那些盐田,最终到底落入了谁人之手?

    林微之也看向孟长生,孟长生摇了摇头道:“按一亩盐田产出的盐是十斤到六十斤不等,一亩盐田,至少要上缴三十到四十斤盐,余下的盐便是官府出额外的钱回收。”

    “私下里,我们是不允许贩卖,若是被发现,抄家流放算轻的,情节严重者,会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往年,我们每家每户至少十亩以上的盐田。”

    “下等盐田产出不够,便只能靠上等盐田弥补空缺,好的时候,一年还能余下一两百斤盐,换做银钱糊口。”

    “后来,各家缩减了一半的盐田,但上缴的数目不变,这让佃户们倒贴都不够,所以那年,才会出现暴乱。”

    他话说完,林微之两人大概也懂了一些,只不过……

    “孟叔,你多久没回乡了,我们此番南下寻亲,沿路听闻儋阳郡已经连续降雨数月,儋阳郡下的几个县,都遭了洪水袭击,不知你家中还有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