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伏着胸膛,怒气冲冲,“原本我还想与你们好言相商,如今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魏采菱笑不达眼底,“所谓好言相商,就是侵吞我们大姑母的嫁妆,叫我们为了脸面不要到处言语罢了。大姑父只怕是想多了,这样的好言相商,确实完全没有必要。”
邱宏远豁然起立,“好好好!你们就把尸身抬去官府门前摆着好了!到时看是你们建安侯府丢人,还是我们邱家丢人!这妻,我休定了!”
魏采菱淡淡道,“你要休妻,就得证明你妻子与你二弟苟合。若是查实,没有这回事,你就是诬告,我建安侯府一定不会让你从狱中走出来。”
时云起嫌弃这门亲戚的表情毫不掩饰,“本朝律法,诬告乃重罪,诬陷也是重罪。诬陷导致他人死亡,判绞刑。”
邱宏远呼吸一窒,心颤不已,连同手和脚都抖起来。
他想到自己家如今在京中一点势力都没有。
若侄女真是皇上刚亲封的公主,京中官员哪个不是官官相护,拜高踩低,那他邱家哪里还有一丁点胜算?
又听侯府主母道,“若查实有这回事,许你休妻。行,依照北翼本朝律法,凡和奸者,杖责四十,男女同罪,另,男子处以宫刑。反正我们大姑母已经死了,你二弟活罪难逃。那你最好祈求你们邱家的长辈还能给你留条活路。”
邱宏远心凉到底。
他们邱家老爷子若是知道他觊觎媳妇的嫁妆,拼死休妻,还陪进去个二弟,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他咬了咬后槽牙,败下阵来,“那你们说,要我怎么做?”
时云起冷冷吐出两个字,“厚葬。”
魏采菱接下去,“按大姑母的遗愿,以主母规制入邱家祖坟。你们原先邱家的祖坟又没迁去汇州,本来就在京城。”
邱宏远这才想起,对啊,邱家祖坟原本就在京城。可就这么答应下来,他实在有些不甘心,便是道,“可以厚葬,但我有个条件。你们建安侯府得替我在京中谋个职……”
时云起偏头问魏采菱,“现在天黑了?”
魏采菱柔声回话,“天没黑,他做白日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