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龛唇齿间含了口茶,暖茶清香,很快掩盖了酒的浓烈。
他笑道:“这不是正合了皇上的意么?新帝登基,改国号为祁,祁氏一族鸡犬升天,正要寻个机会大展拳脚一番,如今我这总督府日夜靡靡之音不断,声名狼藉,不正是个送上门来的机会?”
祁桑没有想到他突然行事如此放浪,竟不是一时意气的结果。
她觉得呼吸有些紧,好一会儿,才迟疑着问:“为什么?”
明明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答案,又固执地想要从他口中听到或许不一样的回答。
谢龛不答反问:“长公主觉得是为什么?”
祁桑艰难吞咽了一下。
——所以谢总督,若我说恨你,你就要去死吗?若是这样,那我可要说了。
——但那并不影响我希望你去死。
她那夜字字不离希望他去死。
他竟真就封死了自己的退路,彻底的将自己变成了个人人恨之不及的大奸大佞之人。
若有朝一日兄长真动了他,也只会得万民欢呼爱戴,成为稳固他江山、名垂青史的一件丰功伟绩。
夜色渐深。
湖面结了一层薄冰,冰层之上又覆了一层雪色,寂静了一整个夜色。
外头应该是很冷很冷的。
可周身被暖炉围着,热烘烘的暖流扑面而来,祁桑心头坚冰一般的恨意似乎也有了流动的痕迹。
她依旧痛恨谢龛,恨不能要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