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龛端坐于阴影笼罩处,声音浸透了秋日里的凉意:“午时之前,本督要知道究竟是哪些个吃里扒外的,要做这匡扶皇权的第一勇士。”
他盯着施不识惨白的脸,缓缓补充了一句:“审不出来,本督便亲自送你同他们一道上路。”
午时。
前后不过两个时辰。
要审出点东西,就不能轻易将人打死了,可要在午时之前将扎在喉咙里的刺都拔出来,就要每一个都审一遍。
施不识生了锈的脑子终于开始转动。
他仔细回想这些个日子近身侍候皇上的是哪几个,又命这些个想活命的太监先自己吐出些东西来,毕竟他们日夜不离,心眼子多点的最能察觉到有谁举动异常。
要给皇上跟内阁之间牵线搭桥,自然平日里不会太安分,举动也不会太清白。
不过一会儿,二三十个太监中便推搡出了四个哆哆嗦嗦的太监,三个小的,一个老的。
施不识举起刑杖便打。
一墙之隔,那凄厉的求饶声惊得几只栖息在树上的鸟儿扑棱着翅膀逃离。
宫里正在洒扫清理的太监宫女们人人心惊胆战,不敢交头接耳半句,纷纷低头做自己的事。
内厂清理宫里的人次数不多,上一次这般清理,还是谢总督中毒后身愈,原本的内厂总督忽然暴毙身亡,他接管了司礼监掌印太监后,不多久便血洗了整个十二监、四司与八局,前后死了近一半的人。
那之后一度四分五裂的整个内廷忽然就安分了下来,往宫外递信的、同各宫娘娘们串通一气的也都不见了。
这也是为什么四个嫌疑最大的人中,会有三个年轻的,却只有一个年长的。
因为来宫中久的,见识过那场声势浩大的虐杀,每个人几乎都被折磨得将自己所有知晓的都吐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