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龛不是那种轻易动心之人,他的心是冷的,是硬的,没个十年八年捂不热。

    甚至,这辈子或许都没有人能给他捂热了。

    难道是因为传说中的千年前的宝藏?

    若那些宝藏真被祁旻所发现,那么身为祁旻的胞妹的祁桑自然极有可能知晓。

    心中百转千回,在迎上不夙时,也只是客套地颔首:“劳烦总管了。”

    祁桑这一觉睡得格外不踏实。

    梦里光怪陆离,零零碎碎的许多真假难辨的画面,她甚至梦到了死去的兄长,就坐在她床榻边,拿布满厚茧的手心轻轻摩挲着她脸颊,满目温柔。

    祁桑在梦里像只尚未满月的小奶猫,哼唧着、蜷缩着身子往他怀里躲。

    下雨了啊……

    下雪了……

    狂风卷着乌云,掀起漫天尘土扑在脸上……

    她总是一人,独自面对各种令自己狼狈的天气,连邻居七岁的小孩都知道她总是被自己的亲生娘亲赶出家门,笑嘻嘻地拿石子儿砸她。

    万籁俱寂的夜,那一声又一声细弱的抽噎声断续响起,似是深陷了某种梦魇。

    谢龛不堪其扰,终究还是挑开床幔走了过去。

    视线穿透黑暗,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她沾湿的睫毛,颤动的唇角,以及死死抓着枕头的手指。

    指关节几乎都紧绷出了细弱的声响。

    他俯下了身子,掀开她身上的被子,刚要将人抱起来,祁桑就警觉地惊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