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有路过的,见到这场景后,拍手称快——这个没良心的赔钱货!父母好吃好喝地养着,她竟然跟个野汉子跑了!不知羞耻!如今回来也该浸猪笼!”
“……是啊,他们拿她赚了一大笔银子,在村头村尾赚足了慈父仁母的好名声,到头来还要往她身上泼一盆跟男人跑了的脏水……”
曲沛沛眼睛渐渐睁大。
祁桑还在徐徐缓缓地说着,她脑海中已经翻天覆地地乱了。
她怎么会……这么了解琼琚的过往!!
连她们这些同琼琚一起生活了数年的姐妹都不知晓的事情,她怎么会……
“你……你……你是为了琼琚,才来的衔杯楼?!!”
她蓦然惊醒过来,踉跄起身,抖着手指着她:“我说呢!那固阳侯明明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竟还允你抛头露面地出来卖艺!你……你们究竟要做什么?!你们要做什么?!”
祁桑缓缓抬眸,眼底像是涌动着潮湿的海浪,一层一层扑上来。
“她本该过上好日子的……若不是你,她明年就该成亲了的,她真正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有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有朋友,有爱人,未来还会有孩子……”
她盯着曲沛沛渐渐失去血色的小脸,忽然笑了:“兄长总说我一个姑娘家家,不该过得满身戾气,可是啊,我就是痛恨啊,恨一切踩着别人尸骨往上爬的人。你知道她的父母后来怎么样了么?唔,可惜你没机会了,不然我定带你去瞧瞧,她那继母如今怕是还被拴在那根柱子上日日受辱,不知道能不能吃上口馊了的米饭?应该能吧,毕竟虽然她父亲被打断了腿,也还是可以拖着一双废腿挪过去给她一口吃的的吧?”
曲沛沛张大了嘴,抖着似乎想要说出什么,可喉咙颤动半晌,却愣是一个音节都没有发出来。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既贪慕曹四周的钱财爬上他的床榻,又生怕他失手之下将你弄死,于是干脆做起了牙婆子生意,送一个个姑娘去他榻上送死。”
祁桑摊了摊手,隔着栏杆指着她面前的四菜一汤:“趁着未凉,赶紧吃了吧,我怕你剩不下几顿可以吃了。”
“不是我……我没有……”
曲沛沛目光涣散,喃喃自语:“我没有……你休要编造这些东西来诓骗我……是她!是琼琚她自己不知廉耻,整日同男子厮混……成婚……她不过一个最低贱的琴妓,凭什么还能有人愿意娶她……我不过……我不过是不想她出去祸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