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愣了下,屏息凝神,小小声试探:“是小林吗?”
这是一把浸润了无数烟熏酒精的嗓子,低哑哑的,像遍布伤痕的硬石,一下把人拉进幽暗而喧嚣的酒吧。
“嗯,是我,”林屿英合上眼,音调懒散,“齐哥,好久不见。”
“太好了,我还怕你换号了呢!”齐哥喜笑颜开,一激动稍稍抬高声调,就险些破音,“好久没见了呢,马上年关了,你工作也清闲吧?齐哥想请你吃顿饭……”
“我和你还没熟到可以坐一起吃饭。”
林屿英揉揉眉心,懒洋洋的声音骤然有了芯子,澄莹清澈,像穿过城市浊气的一股清风,不急不缓,但穿透力极强。
“哎呀呀,小林,你不是打拼事业忙吗,哥不好意思打扰你,你给哥个机会,咱现在增进感情也不晚。”
齐哥抓耳挠腮,堆笑。
林屿英淡淡道:“有话直说。”
“唉,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齐哥拿出熟人间相互打趣的油劲儿,“你这孩子,一点都没变。”
“我挂了。”林屿英面无表情。
“别别别!”齐哥连忙大喊,“听我说完!”
林屿英静悄悄的,没吭声,齐哥生怕他挂了电话,紧张的喘气在光线昏沉的小屋里格外清晰。
沙沙,任逸覆在林屿英腹上的手指微微曲起,有意无意地刮弄织线稀松的料子,指腹摩挲料子下透出嫩白肉色的腰肌,手感温软柔韧,像在撸小动物似的,特别解压。
林屿英皱眉,“啪”的一声拍开任逸的手,小屏手机贴着温柔的颧骨,蒙上一层水雾。
“你到底要说什么?”
五年前,他只是一个刚进入社会、走投无路的年轻人,腼腆质朴、任劳任怨,只要能多排上几场班,就会对齐哥感恩戴德,哪像现在浑身冒刺儿,全然变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