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不敢!”
齐公子浑身一抖,不顾半边脸上近乎麻木的疼痛,连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说自己只不过是身受重创,心情焦躁,一时糊涂才会对师父出言不逊。
申天师面无表情地听着,见他一连磕了十七八个响头,额头上的白骨都露出来了,这才让他起身。
“师父——”
齐公子虽然表面压住了情绪,心中还是燃烧着一团郁闷的火焰,见申天师脸色稍缓,一把扯开锦袍,露出了千疮百孔,布满疤痕的胸膛。
在他的胸膛中央,端端正正地镶嵌着一枚十分古怪的圆环,和女子用的手镯差不多大小,黑黢黢的表面上布满了细微的纹路,每一道纹路中似乎有些暗红色的液体在流转着,随着他胸膛的起伏,这枚圆环也很有规律地收缩、膨胀,就像是……
一条匍匐在齐公子胸口,触手深深扎进他体内,以他的精血为生的古怪肉虫。
齐公子指着圆环,壮着胆子问道,“师父,你种在我胸口的这枚肉环,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每次我问你,你都不肯告诉我?你说这是天下第一防御至宝,只要植入了这个肉环,就连大罗金仙都很难杀得了我,可是现在一个县城里的三流恶霸就把我打成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
申天师冷哼一声:“那你死了吗?”
齐公子不服气地说:“那是因为徒儿的符晶战车及时赶到,若是迟来半步,徒儿早就身首异处了!”
“愚蠢!”
申天师一扫衣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你自己对着铜镜好好照照你这张脸,再看看身上的伤,仔细想想,要多少时间才能弄出这么严重的伤!而那个伤你的人,为什么要浪费这么多时间来折磨你,却不干脆利落地一刀将你斩杀!”
齐公子楞了一下,摸着血肉模糊的脸庞道:“此人,此人大概是没料到徒儿会有援军,想多戏耍徒儿一阵子吧?”
申天师连声冷笑:“此人的资料,这些日子咱们早就分析过了,从他在中阳镇的所作所为来看,绝对是心狠手辣,干脆利落,杀伐决断的狠人,又能施展五鬼搬运符,和阴符宗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样一个凶人,明明有无数机会可以杀你,却偏偏都放过了,给你造成的伤看似严重,却也没有半处致命伤,你觉得这只是巧合?”
“对啊!”
申天师的话好似打开了巫野脑子里的塞子,那天的记忆全都浮出水面,一个个疑问接踵而至。
他并不是心慈手软之人,连面对幻狈公主幻化的裸-女,都能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为何在面对齐公子这个杂碎时,竟然没有干脆利落地一刀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