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丸莲耶耐心等了三天,才又去见了琴酒。

    但这几天,他也不是全然对他不闻不问。从隐藏摄像头中可以看出,琴酒这几天一直安安稳稳地养伤,每天按部就班地吃饭,换药,闲时就去隔壁的书房随便拿几本书看。不过更多时候,他都是在发呆。

    他只有一身浴衣,银白的发丝没有束缚,柔顺地从肩背披下,面容沉静悠远,每当这个时候,乌丸莲耶都很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乌鸦文身静静栖在他颈畔,琴酒大概永远不会知道,当他在镜子里长久地注视着那个文身的时候,有人也在摄像头另一边注视着他。

    他终究放任了那个文身的存在,乌丸莲耶为此露出一个微笑。他了解琴酒,或者比琴酒想象的程度更深。他知道,烈性如他,如果真的不想要,哪怕用指尖将那里的皮肤抓烂,他也不会允许任何一片墨迹停留。

    他的这番默许,其实已经是退步。

    那么,也该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

    大概是最近琴酒在房间里太安分,眉目间总是一片消沉,看上去没有一丝斗志,乌丸莲耶进门的时候就放松了警惕。

    可谁知片刻前在摄像头前还在发呆的琴酒,在他进门的瞬间竟然会突然暴起。高大的男人借着冲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乌丸莲耶扑倒在地,那原本用来束缚他的铁链不知何时被他藏在手中一截,还带着体温的金属缠绕在乌丸莲耶颈上,顿时隔绝了他全部的氧气。似乎只要他双手一错,就能将乌丸莲耶立毙当场。

    琴酒做成了第一步,心下却不由懊恼,乌丸莲耶给他用的药也太霸道了些。若是放在从前,见到人的一瞬间,他就可以直接将人脖子扭断,可惜现在他手足无力,不得不靠那根铁链让他窒息而亡,但与此同时,他的力气还在不断流失。

    而就在遇袭的同一时间,乌丸莲耶按下了控制器,颈圈内的麻醉注入琴酒体内,不过几息之间,他就失去了全身力气,不得不恨恨地看着乌丸莲耶拨开他的手,毫发无伤地站了起来。

    乌丸莲耶咳了两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金属的触感还十分清晰,方才那一瞬,死神的面孔仿佛已经出现在他面前。他已多年没行走在生死边缘了,这逼命的刺激反而让他有些着迷。正是这样不驯的野狼,才有调教的价值。

    乌丸莲耶施施然坐到榻榻米上:“现在才想杀我,是不是晚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