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寞奄奄的男人费力的抬起头,视线往上拉,那一身浮云霓裳,似雪白的牡丹开出了富贵姿态,她站在风雨里,不苟言笑,面若冷霜,一张精致的脸庞隐在阴影之中,看不清轮廓,只是那漠然绝色的五官,怕是连倾国倾城都道不出几分美。

    女子站在雨夜里,手执一把油纸伞,挡去无数风雨。

    她蹲下身,把李富贵身上的泥用手扒开,看见他小腹上血淋淋的伤口,足足有两个拳头般大的血窟窿,汩汩的鲜血喷涌而出,源源不断。

    碧西双把他扶了起来,往山洞里走,油纸伞不知何时落在了一边无人顾,进了山洞,她以灵气护住他的心脉,李富贵脑子发沉昏昏睡去,第二日醒来山洞之中唯有他一人,脑侧是女子留下的救命丹药,身上盖着的是那件浮云霓裳。

    后来,他千辛万苦出了南冥,去找路颖儿,那日正值路颖儿和驯兽岛岛主私生子黎恩阳订婚,他一身的泥,雪白的袍子早已被鲜血染得猩红,薄唇干裂,打开那扇挂着喜色幔帐的门,看见满座的宾客都在祝福他的未婚妻和另一个虎头虎脑的男人百年好合。

    他不要命的跑至路颖儿跟前,让她跟他走。

    路颖儿震惊过后,却道,你弄脏我衣裳了。

    一口血吐了出来,喷在路颖儿鲜红的袍子上,他无力的跪倒在地,再无力气站起来,四座的人,全都惊站起,看着他往外爬,沿途皆是血。

    很长一段时间,江湖上都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三个月过去,富贵堂建立起来,他亲自在井边,把浮云霓裳上的污渍洗掉,而后珍藏起来,再学习画画,小半年的时间,他终于能将女子那晚的面貌画出来。

    只是当时是夜里,他气若游丝看的也不真切,这幅画里,还是有想象的成分。

    他让徐旭东去找这个女人的时候,心里也只是怀着一丝期待,毕竟,光靠一幅画找一个人,比大海捞针还困难。

    好在,找到了。

    只是时隔多年,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往日清华之姿,绝色之貌,脸上的狰狞血痂,连他这个八尺男儿看得都心悸害怕。

    他想知道,这么多年,她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轻歌抱着小狐狸,靠着石狮,沉默静心的听完了一个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故事。

    “然后呢?你还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