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先生有什么想问的,不妨直说。”白管家动作柔缓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察觉到柳予似乎有少许怔楞和不敢置信,他略带笑意,“我定当知无不言。”

    你这个态度让我有点慌啊,白夜不会真的在我身上留了个什么记号吧……在短暂地与白管家眼神交汇了几秒钟之后,柳予暗暗咬了咬牙,挑选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话题:“我的任务要求我向裁缝铺预定六套合体的、参加宴会用的礼服。”

    “拨打这个电话号码,他们会无条件配合您的要求。”白管家拿起茶几上摆放着的笔记本和钢笔,撕下其中一页后写下一串数字,态度随意地递到了柳予手边。

    很配合啊,当然,这个问题本身也没什么难度……柳予嘀咕着把纸条折好放进口袋里,经过短暂的沉吟之后,斟酌着词句开口说道:“我想要知道这座公馆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内容宽泛,具有极大的自由发挥的空间,可以相当有效的规避掉戳中对方的禁忌,以至于直接暴起这种结果,属于较为安全的选择。

    白管家双手抵在颌下,瞳色幽深,似乎因为这句话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之中,周遭由书柜、桌椅、沙发投射下的阴影开始随之缓慢流动起来,整间书房内的光线骤然暗淡,柳予不由自主地稍稍挺直了腰背。

    “这不算是一个有趣的故事。”白管家口气沉郁,但好在那些蠢蠢欲动、仿佛随时可能冒头的异变缓慢地平息了下去,柳予在放松心弦的同时,也被他娓娓道来的故事所吸引。

    “老爷和夫人是在三十多年前搬到寒山公馆来的……”

    这一段描述和杜医生给出的信息出入不大,可以确认是真实的情报……柳予沉默地听着,直到故事展开至白夫人分娩下一对双胞胎,才打叠起精神,认真倾听起来。

    “少爷生来就有一些异常之处,不能长期生活在阳光底下,老爷心里不喜欢他,就在公馆后面辟出一块地,修建了小茶苑供他居住,对外则宣称只有小姐这一个女儿。”

    啧啧,想不到白夜这种深具幕后大boss气质的可怕角色还有这种小可怜过去啊,想也知道被变相囚禁在那座高塔中的日子不会好过到哪里去,这也充分解释了他产生扭曲进而进行报复的因由……

    柳予若有所思,白管家不受影响地继续陈述道:“夫人在生产过后身体便一直不算很好,少爷的事情给她带了极大的刺激,一度病到起不来床的地步。恰逢她娘家妹妹从海外求学归来,老爷便着人将她请到公馆内居住,在她的陪伴下,夫人的情况才好转许多。”

    好的,我已经猜到接下来你要说什么了,不外乎就是这位白老爷在天长日久的相处中看上了更年轻、更活泼的小姨子,他本身条件不错,又颇有家底,自然不甘心守着病怏怏的发妻、天生异常的长子过一辈子……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啊……

    柳予轻轻叹息了一声,如果按照正常的发展,这最多演变为一出渣男不得好死的社会家庭伦理剧,但很显然,这其中还存在着其他因素的影响,使得走向最终y演变为了灵异恐怖风格。

    故事的发展就像柳予和薛霖霖推测的那样,白管家颇为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语带低沉:“老爷在和姜二小姐陷入爱河之后,后者很快也传出了怀孕的消息。这是一桩丑事,被外人知道,白家的脸面也就没了。我劝老爷妥善地处理好首尾,他却像是着了魔似的,一意要与夫人离婚,迎娶姜二小姐,还为此举办了一个规模盛大的订婚宴会。”

    说到这里,他似有痛苦地揉了揉脸颊两侧,柳予下意识地打量了一眼,险些被吓得惊叫出声,只见对方略显苍老的脸部皮肤上出现了数条如同水波般起伏不定的痕迹,有的凹陷,有的凸起,隐约出现了数排虚幻森白的尖牙和柔软滴血的舌头。

    它们正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