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大胜仗,大哥作为主帅却被敌兵杀了,他一个副将毫发无损的回来,然后便是赏金赏银,赐地!所有的功劳他都拿了,大哥还要落得个盲目自大,轻敌中伏的名声!”
“虎威大将军每打下一场胜仗,便立刻将他调去打下一场更难的仗!他打了胜仗,黄龙这个无能之辈跟在后面捡便宜,抢战功!”
“只因黄龙什么都听她的,是她手下一条不折不扣的狗奴才!”
“若是虎威大将军也听她的旨意行军大仗,只怕早已经战死沙场了!”
“爹!您是看不明白,还是装作不懂,您所效忠的,是真正的明主吗?这样的君主,值得您效忠吗?”
张励还记得,儿子说到这里时,自己狠狠的怒斥了他一顿,甚至于拿起鞭子一鞭鞭的抽在了他身上。
雨下的很大,轰鸣的雷声下,鞭子未曾停下过,而张烨却是不再说话,只是低垂着头任由自己将鞭子抽在他身上。
女儿在一旁哭喊着阻拦,小儿子张建在拦着二哥,让他不要再说,但自己却满腔怒气,一鞭接着一鞭子抽在他身上,骂他不忠不孝。
直到儿子衣衫已经血红,倒在了雨中时,自己才扔下了鞭子。
但即便如此,他还记得儿子倒在地上时断断续续说着的那句话:
“爹,我...我...我们所要效忠的,不该是哪个人,而是这天下百姓啊...”
“百姓们是那浑浑噩噩无序的羊,那我们只要帮助那条领头羊带领他们就好,若这领头的是狼,那我们便是这头狼的刽子手,在帮它圈养血肉。”
这些话语,被雷声雨声盖过,而自己也并未听进去一句。
自那天之后,张烨便离开了家门,此后数年,再无音讯.....
思绪到了这里,一阵风吹过。
吹向了张紫笙恬静的脸,带起了她的一缕青丝,也吹过张励双鬓散落的一丝白发。
风还在刮,刮入祠堂,其中一个牌位或许是先前没有放稳,随之倾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