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未说话,陡然传出一声尖叫,定睛一看,竟是景玉宁化灵气为剑,把萧树舌头割了下来。
室内一片寂静,只剩萧树含糊不清的哭喊声,浓稠的血腥味传遍大厅,离得近的耳边似乎都能听见血滴落在地板上的滴答声。
景玉宁站起身来,阴鸷的眼一个个扫过在场的人,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水渍把红唇晕染晶莹,他冷笑一声,“还有什么要说的,当着我的面都说出来。”
众人面色怪异,景玉宁修为竟然突破了筑基,如今谁又敢当他面搬弄是非。
“胡闹!”
一声怒喝自前殿传来,突然四面铺天盖地而来的威压让景玉宁喷出口血来,站也站不住地半跪在地上,他勉力抬头,见他的父皇面容严肃睥睨着他,看似无关痛痒的说话,可说出的字字句句却像一秤砣压在胸口,扯着他往下坠。
“你身为皇子,怎可如此肆意妄为!”
金丹期的修为压得景玉宁喘不过气来,他两腿全然跪在地上,上半身胸口无力贴着地面,像一条被开膛破肚的死鱼,豆大的汗珠自鬓角流下,眼睛瞪大突出,只有嘴张着喘息。
事情突变,殿内众人又变了脸色,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一出闹剧。
萧远却慌了心神,他仓惶地跪到殿内,求道,“王爷不是故意的,求皇上饶了王爷!”
萧远不停磕着头,他心里是真有点怕了,他在萧府时常被萧树欺辱,竟不知萧树连景玉宁都敢出言侮辱。他知道景玉宁性格阴晴不定睚眦必报,却不成想他完全不给世家面子在大厅里直接对人出手,也不成想皇帝如此残酷,好似要让景玉宁死在这里。
实力被压制的恐惧,事情不受控制的走向,让萧远心中升起浓浓的无力感,以前他痛恨自己不能修炼,现在却是恨自己修为太过低微。亲眼看到景玉宁受委屈,却只能不断磕着头,求着皇上放过他。
皇帝见他求情,竟真收回了威压,看着萧远面色柔和几分,他意味深长的对景玉宁说,“你要珍惜,自己娶了位好王妃呐。”
景玉宁被萧远搀扶着回到座位上,他知道皇帝在怪他那日在大街上拖行萧远,今日又在大厅上斩去萧树舌头。这些事若是在暗地里做,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若在明面上做,便是贬了萧家面子,自然纵容不得。
萧远拿出手帕,替景玉宁擦拭着嘴角血迹,他声音还在颤抖,“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景玉宁低眉,长睫掩住眼底躁动的杀意,他推开萧远的手,端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喉间铁锈味被烈酒冲刷,混杂在一起进入胃中,干涩又怪异。
景玉宁沉默着,一杯接一杯饮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