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慢些。”
到了上林行宫,刘武本想着皇帝哥哥还是会屏退左右,单独和自己说些什么。
却见眨眼的功夫,原本空无一人的寝殿之内,便被鱼贯而入的宫人、内侍,塞了个满满当当。
却也不是静态,而是动态的进进出出——一队人进,一队人出的同时,又维持着殿内寸步难移的拥挤。
待梁王刘武从惊愕中回过身,涌入寝殿的宫人已如潮水般退去。
方才还端坐于御榻之上的天子启,也不知何时坐在了御榻旁。
仔细一看,才发现天子启身下,是一方形状怪异之极的陶制矮榻,正由太医们从后方的圆口中,不断地往内灌注药汤。
天子启端坐于陶榻之上,身上也盖上了厚厚的布毯。
在这七月酷暑天,又是身上盖着毯,又是身下陶榻不断散发的热气——只眨眼的功夫,天子启便已是汗如雨下。
偏偏那本就有些病态的面容,非但没有因此而好转,反更显三分萎靡。
“皇兄?”
一声轻呼下意识脱出口,梁王刘武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已带上了哭腔。
却见陶榻之上,天子启先是皱紧眉,好一阵子适应,才终是将拧在一起的面容舒展开来。
强打起精神,对梁王刘武惨而一笑。
“有年头了~”
“先帝尚在时,恐储位生变,不敢大张旗鼓的治,也没机会好生疗养。”
“一拖再拖之下,早已是积重难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