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再度洒向不远处的售粮棚,刘荣悠悠道出一语,又神情阴郁的呼出一口浊气。
而后再道:“而眼下,是夏六月。”
“是百姓青黄不接,最需要粮食,又最难获取粮食的时候。”
“自然,也就是一年当中,粮价最高的时候……”
如是道出一语,便见刘荣缓缓侧过头,望向身侧,在石阶上做成一排的弟弟们。
轻轻扬了扬手中,那封自新丰发来的绢书,嘴角也悄然挂上一抹讥讽笑意。
“在粮价最高的夏六月,一口气买下三个月的口粮——而且还没完,还在继续买;”
“这是不是可以说明,在新丰那些個皇亲国戚、元勋公侯之后,以及‘山东父老’眼中,今年秋收后的粮价,必定会比现在还高?”
“——最起码,是他们现在买的这些粮食,至少能卖的比现在的价格更高。”
“这,意味着什么呢?”
闻言,兄弟众人各怀心虚的低下头,陷入了一阵漫长的愁虑之中。
就连一向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恨不能马上说出来,以彰显自己‘不比兄弟们笨’的临江王刘淤,也是满脸愁绪的低下了头。
——新丰的状况,意味着在整个新丰的认知中,太子荣此番平抑粮价,完全没有成功的可能!
非但刘荣不可能成功,朝堂也大概率无法将粮价平抑下去,更不敢对背后操纵、哄抬粮价的‘幕后黑手’们大开杀戒。
让他们如此自信的,自然是自先帝从代地入继大统至今,汉家的律法系统,愈发趋于朝堂的核心执政方略:无为而治。
既然是无为而治,那自然是最大限度的放任整个政权,以及每一个阶级野蛮发展。
商人们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