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简还是离开了,她历来如此。看着温柔好说话,实际上比谁都倔强,一旦做好决定,任谁都改变不了。

    明明听懂我的暗示,却还是避轻就重地安慰我。谁要听梦和现实相反的鬼话,何况我本就没做噩梦,不过是算计,算你会不会舍得留我一人……

    时清嘉捂面哂笑,趴在阳台的栏杆上看叶简轻缓的背影渐渐远去,像掺水的墨画出的墨梅,宣纸瞬间湿软,慢慢变干。

    她一瞬间很想跳下去,从七楼的阳台上。

    如果死掉,死在姐姐面前,就能永远刻在她心里了吧?就永远不会分开了吧?

    捏住栏杆边缘的手青筋鲜明,绷得发白,时清嘉站一会儿,直到完全看不见墨梅般的背影,她才放声大笑。

    声音苍凉,孤独,死寂,是崩坏后的废墟。

    “时清嘉,你真是个疯子,神经病。”

    她对自己说。

    转身进屋,阳光洒在时清嘉身上,在木质地板上投射出颀长的影子,影子另一侧是长方桌、布艺沙发、玻璃茶几、关机的液晶电视……

    一切都是原来模样,可她的呼吸声忽然之间异常明显,在寂静无声的房间里,格格不入。

    叶简的离开,就像黑魔法,抽走了空间里所有的生机。

    时清嘉坐到沙发上,学着叶简的模样,上半身窝成一团,赤脚踩着蒲团垫子,拿出手机,跳到聊天页面,手指懒散地戳一戳屏幕。

    “她还是一个人去聚餐了。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备注是“狗头军师”的颓丧头像立即闪动,回她信息。

    “人心不可算计,但能无限接近,不要着急。说说吧,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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