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小奴鸢去给农户帮忙了。
春是播种的季节,也是冬荞麦春收的季节,眼看北边阴云滚滚,农户们连忙去地里抢救荞麦,生怕淋湿发芽以至于耽误了一年生计,小奴鸢心好,怕农户们忙不过来,也跟着过去帮忙。
听到冬荞麦晒在镇碑的外面,左更气得把村妇往死里折辱了一番,这该死的村夫村妇,不就是会抓他们几把谷子么,竟然把荞麦晒在外面,不怕干活时被精怪叼了去?从村妇的身上爬起来,左更好像狰狞的恶鬼般提起刀,飞快的朝田地跑去,到达镇碑保护的边缘时,平常不肯出去的他凄厉冷笑,一步踏出,头也不回。
耕地桑柘间,地肥菜常熟。
镇碑的外面一片荒凉,然而在山谷之中,缓坡之上,也有规范整齐的田地。田地边缘的行道上晒着荞麦,因为怕产生吃人血肉的荞中鬼,都是一小堆一小堆的分布排列,仿佛堆积的黄土小丘。
然而此时,北边有阴云笼罩,被山风吹拂,似乎随时会降临瑶国的这片南荒。农夫和一些健壮的村妇把荞麦归拢,准备运回南宁里的家中。
穿着粗布衣裳的小奴鸢也在其中,和五大三粗的村夫相比,身娇体弱的她满头香汗,但也不偷懒半点,但有些顽童打闹着跟来,看见她就围过去,要唱给苏呆子编造的童谣。
童谣是编排苏昂的,但只要唱了,小奴鸢总会着急,顽童们就会发笑。
“屁大孩子,找打!”
村里人都是直肠子,没什么说头,虽然苏昂‘占着’肥田不耕,但人家小奴鸢是来帮忙的,这个心地善良的小姑娘,他们也是打心眼里喜欢,当下也不管谁家孩子,逮住就是一顿好打,下手很重,趁早打完继续收拾荞麦。
顽童哭,汉子笑,几个村姑还唱着想念汉子的歌谣,把个小奴鸢羞得俏脸通红,手里的活计也不会停下,忙活中带着无限欢乐。
然而没有人看见,在那附近的野地荒草里,数十个幽魂飘飘荡荡,更有一只娇媚宛如碧荷般的女鬼,淡青色的嘴唇微微抿起,圆润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小奴鸢,也盯着逐渐归拢,要堆成小山般的荞麦。
她只是看着,没有动作,但此时,忽的凭空起了炸响。
宛如悍匪落进村庄,牲畜女人尽他予取予求的左更大步奔来,伸手就抓小奴鸢,狂笑道:“原来你在这里,跟某去,伺候某!”
还在干活的小奴鸢只觉得眼睛一花,满头的秀发就被人拽起,左更把小奴鸢单薄的身子甩起来,刚要扛上自己的肩膀,忽的有鬼啸低鸣,七八道幽绿的火光凭空冒出,攻其手、攻其背、攻其双眼下阴。
“何方孽畜?我乃南宁里里长左更!”
左更连忙松手,持刀斩破射来的鬼火,却发现鬼火很弱,尽数劈碎后,发现小奴鸢被一只貌美至极的女鬼接住,飞快退出了二十步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