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善长从衙门回陆府,一路上都心神不宁。
阮敬年的一番话让他心中非常的不安,怎么回事呢?自己陆家的后辈怎么可能和常州阮家有瓜葛?
但是阮敬年说什么陆家后辈年少多才,童子试中小三元又不像是无的放矢,这一下真把他给搞糊涂了,在没弄清情况之前,他还真不好怎么问呢!
从应天到江宁,乘坐马车需要小半个时辰,陆善长到江宁陆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
他回到了后宅里面,几个儿子陆歉、陆琛等过来请安都被拦在了院子外面,陆善长到书房里面把老管家洪全叫到他的身边,把今天在衙门的事情对洪全说了一遍,道:
“洪全儿啊,这个家基本都是你管着的,家里的大小事务你最清楚。说说吧,是怎么回事儿?我们陆家是不是有哪个外支或者旁支子弟有在常州府的?”
洪全年级也五十出头了,个子不高,人生得干瘦,一双目光锐利得很。他拧起眉头细细沉思,道:“老太爷,没有啊,我们陆氏子弟并没有流落到常州的。这理应不会错,我陆氏可是立了祠堂族谱的,老奴实在想不到常州府会有哪一个出色的陆氏子弟……”
陆善长脸色一下阴沉了起来,怒道:“那就见鬼了!难道还是尚书大人搞错了?大人说得很清楚,他的宝贝孙子县试、府试皆是第一,可是在院试却被我陆氏子弟压制了,你现在跟我说我陆氏没有子弟在常州?”
洪全呆立当场,额头上只冒汗,他脑子里飞快的运转,忽然他一跺脚,道:“对了,老太爷,不是常州府啊,而是扬州府……扬州府张家……那个……”
洪全提到扬州张家,可是转念一想,那似乎不太可能。二房的庶子陆铮被送到张家,那是二太太容不得人,陆铮此时估计早就一命呜呼了呢,怎么可能还能得小三元?
陆铮那孩子洪全曾经见过,不过是送到家学里面胡乱学了几年,识得几个字而已,哪里是什么才子?这完全不靠谱。
“怎么……扬州?”陆善长眉头一挑,他一拍手道:“对了,我真是老糊涂了,那边的院试是三府合一。你是说老二家的那个孩儿么?”
洪全点点头说:“老奴能想到的也就是他了,要不这么大事情,出在旁支肯定我们接到喜报了,不过,陆铮这孩子又似乎不像,他去扬州可才一年多时间呢!”
陆善长冷冷哼一声,道:“是与不是,问一问不就知道了么?你出去,我估摸着老二他们应该过来请安了,你让老三、老四回去,让老二过来见我就行了!”
陆府老二陆谦,相貌堂堂,为人刚正不阿,举人出身赐同进士,他便是陆铮的生父。
陆铮在扬州中了小三元,张家没有公开报喜,只是张母修书给了女儿。陆府之中,张夫人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反复思忖,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儿呢!
她真相都没有告诉夫君陆谦,因此陆谦都还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