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野阎王如梦初醒,从门后找出一把许久没有撑开过的旧伞,扛着猫跟了出去。并且非常识趣地快步走到林藏樾和寒昭烬前头,转眼间甩出他们很远,用实际行动保证自己和林小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林藏樾趴在寒昭烬有些单薄的宽阔脊背上,老实呆着也不是,直接跳下去也不行。她一再地挺直自己的腰,保持虽然被背着但我一定要离你最远的距离,别扭地微微调整自己的姿势,一来二去间,险些扒着鬼帝一起摔倒。

    “别乱动。”寒昭烬停下脚步,双臂固定好林藏樾的膝弯,把她往自己背上送了送。

    林藏樾生怕自己害得两人再次在摔倒的边缘试探,扶住寒昭烬的肩膀不再轻举妄动。

    伞下一方天地如同隔绝世间纷扰,细雨随着风的方向时急时缓打落在伞面上。林藏樾听着寒昭烬轻稳均匀的呼吸,感到心跳不听使唤漏去好几拍。

    她皱起眉头,鄙视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寒昭烬整整躲了自己两个月,现在总算主动送上门,难道不应该趁现在把心里所有的疑惑一口气问出来么?

    林藏樾开口唤了一声:“陛下。”

    “嗯。”寒昭烬的声音很低沉。

    或许是来地府这些时日经历的太多惊险都阴差阳错地被他救起,林藏樾听到这声低沉反倒感觉心安。

    林藏樾:“三生石离这里多远?”

    寒昭烬:“出了野鬼村向东,恶狗岭后山有条只有司野知道的小路,他今日心急,或许会带我们走那一条。”

    林藏樾点点头,问出这些日子心里的疑问:“小野是掌鬼门关的阎王,如果那个人已轮回多次,为何他不直接识魂寻人?”

    林藏樾从未听过寒昭烬像说故事一般对她说话,他的声音若卸去冰冷,实在很好听:“司野被召入地府为吏前血孽太深,天道降罚,地府人间,六界幽幽,司野阎王永世不能与他重逢。而且…是司野杀了那个人。”

    林藏樾震惊:“司野杀了他?为什么?”

    “他是心甘情愿被司野杀死的。”寒昭烬微微侧过脸,“司野阎王身为十殿阎王之一,怎可能无法识魂?但天罚在前,且司野自责太甚,入地府前即立下断缘诀,故数百年来他只能寻到与他有过关系的魂魄,却再无法找到那个人。”

    林藏樾明白了:“小野第一次见到我时直接拒绝医治,便是因为我与他无关?”

    “你是凭自己的本事让司野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