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赵立廉,在于洛洛心目中是儒雅而又威严的,是高高在上,让人仰视的。哪怕后来他反对她跟赵廷澜在一起,于洛洛也没有从心里真正怪过他。赵立廉当时告诉她的是客观事实,他没有威胁她,没有对她用手段。或许是不屑于,或许是赵廷澜的强硬反抗让他动怒,但无论如何,那时候的赵立廉仍然是对任何人都有着绝对威慑力的,那样一个强悍的存在。

    而不是现在躺在那儿,身上插着管子的老人。

    于洛洛后来还从于春霖那儿听来一些事,当初于春霖来赵家躲避风头的时候,虽然是有着黄鹂莺这么一层关系在,但黄鹂莺那时候想要看她笑话的心情大概大过于真心想帮她,后来是赵立廉偶然经过,听到了她们说话,拍板同意了让于春霖留下。

    再到后来,于洛洛去T大读书,也是于春霖去请求了赵立廉,赵立廉没提任何要求就同意了,让人给于洛洛办了入学。这于他来说,或许是极小的一件事,根本不值得费神的一件事。但对于春霖和于洛洛来说,却是很大的事。于洛洛对赵立廉,心中始终存着一些感激和敬意的。

    于洛洛走到床边去,离赵立廉近了些。

    “父亲——”她轻声叫了一声。

    很奇怪,她从小没有爸爸,赵立廉是第一个被她称作“父亲”的人,那时候她觉得很别扭的,但后来,她脑子里联想到关于父亲的形象时,是会闪过赵立廉的形象的。

    于洛洛想起上一次赵立廉因车祸住院,她来医院探视他,那时候他还每天看报,精神奕奕的,对她说话也很温和。

    时过境迁,现在竟是现在这样的光景了。

    于洛洛看见旁边沙发上还放着些报纸,也不知道是不是最新的,于洛洛跟赵立廉没什么话说,但她想着赵立廉喜欢读书看报,就拿了一份过来,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道:“父亲,我给读读报纸吧。”

    于洛洛还特意找了篇财经新闻,坐在椅子上一字一句地读完了。

    之后,她看了看时间,把报纸放在一边,起身道:“父亲,我要去上班了,以后有时间再来看。”

    转身要走的时候,于洛洛忽然感觉赵立廉的眼睛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