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染一行人到订婚宴现场的时候,楚家人也刚到。
与上一世一样,秋染并未看到楚凡。
他看着秋父秋母的急切样,心中嗤笑,他这个订婚宴的当事人却是丝毫不慌。
“楚凡一会儿就到,不会耽误吉时。”楚父端着一副威严的样子,大发慈悲地解释道。
楚家人很看重家族颜面,行事为人都滴水不漏,楚父大概也没想到小儿子会如此叛逆,不过反正也不会出大差错,楚父也就容忍了楚凡的单独行动。
秋父完全不似在家里那张面瘫脸,语气谄媚道:“小凡年少有为,人中龙凤,自然是忙的,不像我这不成器的儿子,没见过什么世面,整天就在学校里打转。”
秋父招呼道:“秋染,快过来跟楚伯父说说话。”
楚父看到秋染的着装,眉心一跳,“秋染今天的装扮……”
楚父话留半句,没再往下说,秋父倒是顺着楚父的视线好好看了看秋染,然后顿时气急败坏道:“秋染!平时怎么教育你的?今天是什么场合!你这是什么打扮?!”
秋母睨了秋染一眼,心说真是会找麻烦,面带担忧说道:“小染,礼服不是提早就备下了吗?怎么穿这套就出来了?在家里你可不是这样子的,是不是太紧张了?”
秋母轻叹口气,拉着楚母的手说道:“这孩子从小就听话,但有时我们确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哎,不怕亲家笑话,这孩子一长大,就离家里远了。”
楚母对“亲家”这个称呼不置可否,她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腕,笑道:“小染年纪还小,正常的,就是这订婚后,一言一行都代表了两家的脸面,小染还是换回原来的打扮比较好。楚凡虽然不比小染大几岁,但现在性子沉稳得很,比我这中年人都要古板呢,怕是接受不了。”
秋父闻言,神色更冷,瞪着秋染说道:“听见没有?订婚之后更要照顾小凡的喜好,不能可着自己的心意来。订婚宴上穿这样休闲的衣服,实在是有失体统!还不赶紧去换了?!”
被四位长辈轮番教育的秋染面不改色,甚至想要笑出声。秋家需要一个攀附楚家的棋子,楚家需要一个听话的摆设,所以即便是这样的场合,面对秋染,依旧能毫无顾忌地说贬损就贬损。
虽然两家地位悬殊,但在看重家族颜面轻视个人尊严上,却是出奇地一致。
秋染抬起手臂,白色的丝绸衬衫袖口上缀着一颗白色珍珠扣,随着秋染的动作袖口垂落,珍珠扣也恰好卡在手腕的腕骨处,秋染随手把珍珠扣扭下来,一边道:“可是我不想换。”
上辈子他逆来顺受,要照顾这个人的喜好,顺着那个人的想法,家里家外他都是空有一张嘴的哑巴,没有人在意他的想法和感受,就连随口的关心与喜欢,都是高高在上的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