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习文心中有苦说不出,他并非不愿去送,只是一来与好友离别,陪他回去的路上还得忍着不舍之意,岂不难受。二来他一想到父亲在帝都就觉得头大,自己眼下没什么出息,又不想去读书,对父亲那是躲得越远越好。
曹老夫人见他坐在那里就是不动,知道拿他这倔驴脾气没辙,只得叹了口气,转身自回屋去了。
这边李重延眼见天色渐晚,原本热闹的大街上店铺已纷纷关了张,路上行人也瞧不见几个,心想得赶紧回衙门才好。不料脚底发软,走三步滑两步,正没奈何。迎面一阵风吹来,吹得他直打了个激灵,腹中顿时一阵翻涌,还未回过神来,已是一大口黄汤呕了出来,直吐得五脏庙儿翻了个。
好容易吐干净了,浑身无力如软脚虾一般挪不动脚。李重延抬头瞅见旁边有棵歪脖子松树,树干七扭八歪的样子甚是奇怪,笑道:“你也要来扶我么?”顺势伸手推了那松树一把,喝道:“去!”
正踉跄间,忽然觉得颈后一凉,似是有什么硬物抵住了自己。耳边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
“休要乱动,仔细割了你的头。”
明明是一个年轻女人娇柔的声音,听着却让人毛骨悚然。
李重延顿时明白过来架在脖子后面的是一把匕首,吓得立时酒醒了一半,口中喊道:“不动,不动。你也别动!”
那女人一皱眉,道:“我动不动,岂由你说了算。”
“是是是,那……那女英雄请自便,我不动,我不动。”李重延嘴上说着,两腿却不听使唤,抖成了筛糠。
那女人忽然闻到一股臊气,一看地上,已是一股浊流沿着李重延的两腿间流下来。
她忙侧身一躲,避开那股蚯蚓般的细流,饶是如此,鞋尖上也还是沾上了一点点。
她不由大怒,收了手中匕首对着李重延脸上就是啪啪两个巴掌,出手奇快无比。
李重延不明就里,捂着脸哭道:“女大王别打,你要银子我还有一些。”
“谁要你的银子。”
“那你要什么?”
“我要问你话,你老老实实答我,我便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