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俊臣将视线跳过长安,望着从拱门内走出的服丧之人,并不像先前来吊唁的几个官员一样为他的丧服惊讶,眯眼道猜测道:“你们家舍人究竟是痴情呢还是多情。”
待人走近,来俊臣客气的作揖道:“下官来俊臣,见过王舍人。”
“来中丞,别来无恙。”王瑾晨走上前,言语颇冷。
“来某自然是无恙,倒是王舍人,尊夫人骤然离世,还请节哀顺变。”
“劳中丞挂念。”王瑾晨也十分客气的回着礼。
“既然是前来吊唁,为何他们还拦于此,这就是凤阁舍人的待客之道吗?”
李氏突然病发身故与王瑾晨入狱有关也与来俊臣诬陷傅氏脱不了干系,“亡妻临前与子玗言不想看到亲朋诸友为其太过悲伤,吊唁也可免之,子玗私心,想还亡妻长眠时一份清静,还请中丞见谅。”王瑾晨解释道。
来俊臣因被阻拦,笑脸很快便消失不见,负手在王瑾晨身侧打转,盯着她身上的丧服道:“还记得王舍人出使陇右九死一生,下官至客栈将舍人接回京城时所说的话吗?”
“时隔久远,子玗还真记不得了。”
来俊臣抬手捋着疏松的胡须,“若舍人将来陷入绝境,一定是因情所困,因情所致,才从阎王手中逃过一劫,王舍人又要自掘坟墓么?”
“何以见得?”王瑾晨摊开手,故作不懂。
来俊臣背着双手转身朝门口走去,“以王舍人的聪明才智,又岂会不知来某所言。”
“中丞这就要走了吗?”王瑾晨站在身后招手唤道。
来俊臣顿步回首,眯着眼睛勾笑道:“王舍人,明日,朝堂上见。”
待人离去,王瑾晨眸色瞬变,不是惊慌也不是恐惧,而是满怀恨意,但是此番言论却把长安吓了一跳。
“来俊臣正得势,明日朝堂会有议政,主母新丧,按理主人这一阵是不用入朝的,他这般言论恐怕明日会当廷弹劾。”
“明日你代我迎客,”王瑾晨不紧不慢的吩咐道,“别让金吾卫进入王宅绕了主母的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