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芃醒来时,天还未全亮。
药效已过,热也退了,但还是感到浑身无力,不想动弹。
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鼻尖充斥着潮湿的味道,寒风打着圈从窗户缝中钻了进来,让陈亦芃鼻尖发痒。
陈思远在炕那头睡的香甜,被子裹得严严实实,不时还传来轻微的鼾声。
陈亦芃半倚靠在墙上,摩挲着手中的药盒子,陷入沉思。
昨日所见并非幻觉,脑海中出现的神奇医院和琳琅满目的药品引得她心动不已,如果那些药品都可以取用,甚至很多医疗设备都可以给人使用的话,那么之后生活绝对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正当她沉下心,准备再次进入医院时,被一声呵斥打断。
“快起来!你阿姊病着,你也犯了懒么?!”
天刚亮,陈王氏,也就是陈亦芃的婶婶,就进来叫姐弟俩起床,说话非常不客气。
昨日陈亦芃生病,家里的活全让她做了,现在心里怨气大着呢。
这俩姐弟在平安城又没别的亲戚,自己的亲叔叔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愿意养着这两张嘴,该是他们感恩戴德,干点活又怎么了,年纪小又怎么了,这是姐弟欠她们家的。
但这女人从没想过,他们如今以城里人自居,还拥有一件独立小院,都是谁的功劳。
陈亦芃本来不想和这女人多吵,但是看到从被窝爬出来,冷到瑟瑟发抖的陈思远的瘦小身板,独自走路都有些困难,还要被赶去做活,怒火顿生。
“还是让思远歇着罢,本就行动不便,昨晚照顾我,更是累的不行。那么小的孩子,早起还要干活,婶婶不觉有些过了么?”
陈思远刚穿好衣服,听到姐姐的话,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以前姐弟二人被欺负到不行时陈亦芃也只是在旁默默流泪,同时宽慰弟弟,为叔婶一家找借口,从来都是逆来顺受,半句怨言也不敢有。
连陈父生前也总是感叹原身性格,“亦芃亦芃,不该给你起这个名字,像草一般柔软,随风摇摆,轻易被弯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