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客吧?”
“有!”连辛问,“姐姐从何而知?”
“他来了。”
便见药罗葛都在鹿苑下马,白马胜雪,春衫如翠,隐在一痕山水之中。
腰横短刃,鞭似流星。
他步来,揖道:“见过县主。”
那碧睛犹垂,含着一切春景。
又见前方落轿,下来一个灰袍儒生似的人物,正是张骏臣。药罗葛都也对他行礼:“我药罗葛都最喜骑射之术,闻说张大人亦精此道,特来讨教一二。”张骏臣回揖一把,道:“骑射皆为马上之游戏,不可使你我伤了和气。难得晴好,又得佳人,我们只当游山玩水。我倒也耳闻胡特勤之名,人俊,马也俊呀。”
“一等的马,只有回鹘马。”
“可否容在下挥鞭一试?”
“番马性烈,不可伤了您。”
“我就爱烈马。”
药罗葛都一顿,又听连辛问:“我便来试一试它,可好?”
有女郎笑问:“辛儿几时会骑马了?”
“有我牵着,不必怕。”药罗葛都道,“我扶县主上马吧。前头都是好山好水,可以一观。这畜生若不听话,你就拉缰绳,再叫它的名字,伊尔[2]。”他将连辛揽着,送上马背,那罗裙娇黄似蕊,在鞍下堆着乱着。他碰也不好碰,还是连辛自己将裙裾拢了一拢,露出一只桃红的绣鞋来。女子的足果然小,他想。汗也是香的,他又想,且与粉黛脂粉之气俱不相同。“县主——当心些。”
“伊尔,你快带我去那柳岸上。”连辛俯身贴上一只马耳朵。
白马如通灵性,曳步徐徐。